作者:JAMIN GOGGIN • KYLE STROBEL
譯者:FCC 珍愛家庭中心翻譯小組
這是我們兩天來的禱告得到的反思 。自從我們寫了《龍之道或羔羊之道》一書後,多年來凱爾和我一直夢想著主辦這次的「羔羊之道」研討會。會議當天我們不僅親身見證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牧師和事工領袖們,誠實地承認自己如何在世俗權力上受到誘惑,並在其軟弱中經歷到上帝的恩典,甚至到最後當凱爾以對全體的演說作為這次研討會的總結時,我還含著淚水在我朋友耳邊低聲說道:「看看上帝所成就的。」
但僅僅幾小時後,那如夢境般的感覺竟轉眼變成一場噩夢。 那天晚上,我(Jamin)坐在床上,默然地盯著螢幕上的標題,卻仍無法繼續往下閱讀,瓦尼爾(Vanier)性侵六名婦女的新聞讓我感到噁心。瓦尼爾 於 2019 年 5 月 7 日去世,他一生都在為殘障人士的人權發聲, 他建立了一個名為「方舟」的全球社區網絡,致力於照顧殘障人士。
我打電話給凱爾,兩人不約而同默默地坐在電話旁,看著這篇報導,讀了一段又一段可怕的內容。 正是因為凱爾與我認識新聞裡被報導的那個人, 或許,我們還真的以為認識他。幾年前為了我們的書,採訪了一些活出耶穌大能之道的智慧人,在此過程中,我們曾造訪過瓦尼爾的家, 那段共處的時光讓我們將他寫進我們的書中,作為耶穌大能之道的典範。 但當我們讀到這個人所做的醜事時,我們感到極度震驚。
具毀滅性又可悲的熟悉感
最初經歷的各種情緒,如:震驚、恐懼、悲傷、困惑、憤怒、背叛、尷尬,都在接下來幾天的禱告和談話中伴隨著我們。這不單是我們,瓦尼爾性侵的消息也讓成千上萬的人感到迷失和毀滅性。 過去瓦尼爾一生對殘障人士的倡導和關懷,一直鼓舞著世界各地的人們, 他不僅僅是一位基督教的思想家—其思考的內容豐富又有趣—他似乎就是一個傚仿基督過生活的人。
然而,即使對瓦尼爾的事蹟和著作不熟悉的人來說,他生命故事中的這一大轉折,同樣地讓人感到遺憾且熟悉。 因為,這只是無數擔任屬靈領袖和權威人士故事中的冰山一角,他們會利用自己的權力來操縱、控制、支配、傷害和虐待他人。
我們正處在審視教會作屬靈領袖的當兒,神也正以他的光來照亮那些黑暗的地方。 問題是:「我們該如何應對?」
三種回應的方式
透過我們對瓦尼爾的經歷,我們希望在此問題上提供初步的回答。 並且我們禱告,這可以幫助到那些曾經面對、或正在面對、或和未來將可能面對到,因信任屬靈領袖反受到其濫用權柄或毒害,而造成迷惘或虧損的人。
值得一提的是:如果您親身經歷過領導者的霸凌(就像那些勇敢的女性說出了瓦尼爾的真相一般),那麼您會需要更大的支持、資源、關注和關懷,這已經超出了本文的範疇。 我們在此主要關注的,是那些間接得知自己被所信任領袖濫用權柄而深受其害的人。
1.禱告
當面對瓦尼爾濫權的新聞時,我們立刻忍不住想要解決這個問題:去解釋、分析、提出解決方案。我們嘗試閱讀每一篇文章、不斷地刷新我們的社交媒體的動態、掌握新資訊,希望能夠為我們的困惑,找出一絲清晰的線索。在這當中,我們發現內心深處存在著一種試探,想要迴避此時最為必要的事情,就是禱告。
我們在幻滅、悲痛、憤怒和悲傷之中,兩種詩篇的禱告方式至關重要:哀嘆和咒詛。在這兩種形式的禱告中,我們都可以藉由聖靈的邀請,親近在基督裡的天父。 我們要像基督般地禱告。 我們可以哀嘆:「我心裡籌算,終日愁苦,要到幾時呢?”」 (詩 13:2)。 我們可以咒罵:「因為他不想施恩,卻逼迫困苦窮乏的和傷心的人,要把他們治死。他愛咒罵,咒罵就臨到他;他不喜愛福樂,福樂就與他遠離!”」 (詩篇 109:16-17)。 我們向上帝祈禱,因為:
「耶和華的眼目看顧義人;他的耳朵聽他們的呼求。耶和華向行惡的人變臉,要從世上除滅他們的名號。義人呼求,耶和華聽見了,便救他們脫離一切患難。耶和華靠近傷心的人,拯救靈性痛悔的人。」(詩篇. 34:15-18)
上帝並不是邀請我們去「理解這一切」,而是邀請我們,即使在情緒極為混亂之中仍要親近祂。 我們被上帝呼召來禱告,這也包括哀嘆和咒詛的形式,因為相信上帝是鑒察人心的那一位,是審判者,是有資格要求所有人向祂交賬的。
2. 傾聽
我們也必須傾聽受虐者的聲音—關注受害者的痛苦和悲傷的呼求,來回應濫權的情況。 立即的憤怒並不等同於持續的憐恤。在社交媒體上快速發文聲援受害者,與持續在心中為受虐者所經歷的事實禱告,這二者實在相差甚遠。隨著精神虐待的故事頻繁出現的後遺症,會讓我們對它們造成的傷害逐漸感到麻木。但我們被呼召要與受虐者一同悲傷、一同哀悼,與哀哭的同哀哭。
當我們對一個濫權的領袖產生依戀,特別若此依戀的情結是正向時,我們就很容易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,而不是在受害者身上。我們可能被試探,馬上想要挽救此人在我們生活中所做的好事,害怕失去他在我們生命中所帶來的意義與貢獻;或者,我們可能會因為曾信任過這個人而深感到難堪! 這說明到底我們錯過了什麼嗎?
受到來自瓦尼爾的試探時,我們也學習如何格外小心,使最初有的反應不是出於自我的保護,或想避免情緒的困擾,或想維護我們跟他一起的純潔感受。更不是現在來討論如何保住瓦尼爾作的好人好事的時候,面對瓦尼爾這樣的人物來說,這是非常困難去應對的,因為他不只是受人愛戴,更是創立了一個全球性的關懷組織,也曾為數以萬計的人提供了某種生活方式的呼召。他的工作無疑是意義非凡的。然而,現在該是聆聽受害者心聲的時刻,而非留意於瓦尼爾過去的好名聲。
對這類故事最初的反應,不應該聚焦於如何即時恢復這位墮落的領導人。也不應該關注這位領導者「過往事蹟」究竟意味著什麼。 相反地,我們的首要關注的應該回到這些受害者。
3.說實話
為了那些受到傷害、虧損、虐待、拒絕和被邊緣化的人,我們必須將邪惡稱之為邪惡,並且與那些沮喪的人站在一塊。如此一來,我們就是與耶穌站在一塊。 這樣的工作也必須在教會中完成。
我們的教會是邪惡勢力統治的地方嗎? 我們是否營造了虐待及有害的領導制度, 在照顧上帝子民的事上失職? 我們是否賦予領袖過高的權力,他們濫用權力時,我們是否當作他們在別的城市開店似的視而不見,未能與他們傷害的受害者來進行和解,或尋求主醫治? 如此,教會很快就被認為是一個性、權力和騙子橫行的地方。 如果耶穌回來時發現他的教會處於這種狀態,會怎樣呢? 耶穌在一個禱告求公義的比喻中問道:「人子來的時候,遇得見世上有信德嗎?」 (路加福音 18:8)。 這是在解決邪惡勢力如何不斷的從教會內部來扭曲人心時,我們必須深思熟慮的問題。
我們實在無法衡量被瓦尼爾傷害的人所遭受的虐待和沉默,並看著施暴者被稱作聖人是什麼感受,這真是令人無法想像的畫面。對於過去曾經把瓦尼爾當作榜樣的事實,我們的心為此感到揪心。我們寫《龍之道或羔羊之道》一書是出於一種願望,想要揭露在教會中運作的邪惡勢力,並呼召教會為了愛的緣故,在軟弱中擁抱耶穌的大能之道。
最後,瓦尼爾被納入我們書中,不僅不尊重那些受害者,也不尊重我們信息的完整性。 我們被一個信任的人背叛了,這就是為什麼,我們要求出版商不再印刷當前的著作,並開始著手編輯修訂本。重寫的目的不是為了要忘記瓦尼爾,而是為了與他造成的痛苦作一番對抗,試圖用滿有禱告的方式地說出真相。在這樣做的時候,心也能夠有所哀嘆,並且滿心希望我們的活出與我們所寫的一致。
我們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試探,聽到這樣恐怖的事件讓人無比痛苦,選擇不說話或許更容易些,但是主呼召我們,就是在這樣墮落的世界中為祂的國度作見證。願上帝以祂的恩典和真理帶領我們!